小說王耽美小說網

第一回分開那麽久,少了個人在耳邊吼,還真有那麽點想他了。 (48)

關燈
這幅模樣,若是讓她的太子殿下看到,定然又要誇她戲演得太逼真,太女人了。

血影似乎這才松了一口氣,就怕回來了看不到她。

俯下身小心翼翼地將她抱起來,心下頓驚,白素一身的冰冷,冷汗連連,病了。

“司夜……司夜……”她喃喃低語,聲音含糊地他都聽不清楚,雙臂緊閉著,沒有醒。

“夢兒,乖,我帶你找大夫去。”他一臉的慌張,緊緊抱著她便破船而出。

幼時的一切又瞬間浮現出腦海了。

亦是一樣夜深人靜似乎,她就病在路上,他抱著她滿大街地跑,四處敲門。

她病得神志不清,一直哭,就是醒不了,一身的冰冷,喊著他的名字,也不喊娘,就喊他的名字。

“夢兒,不哭,大夫就來了,很快就來了,夢兒不哭了……”他替小心翼翼地替她擦著淚。

早已分不清現實和回憶,分不清白素和唐夢,白素根本就沒有流淚,流淚的是他自己,一點一滴打在她臉上。

他就這麽抱著她,在大街小巷裏飛竄,推開了一家一家醫館的門,卻是空無一人。

他忘記了。

他早屠空了這座城池。

跌跌撞撞,一身疲憊,白素已經完全昏睡了過去,他卻帶著她出了帝都城,落在了西郊。

一個村莊一個村莊地找過去,引起了無數的恐慌。

這恐慌被該天涼才發生了,天亮了,城外的人才會知曉城內到底發生了什麽事。

村民逃竄,一片片大火燒了起來,整個西郊都混亂了。

血族長老聞風而來,卻怎麽都找不到他們的主子。

“我看主子真的瘋了,他到底想做什麽?”術長老終於忍不住開了口。

“閉上你的嘴!”幻長老驟然厲聲,滿滿的不悅。

“難道不是嗎?狄胡和白狄早就行動了,這麽多日裏,他仍舊什麽話都不交待,就守著這一座帝都!”術長老更是不悅。

此時,三人就站在高高的城門上看著西郊的那一片片火海。

“你急什麽,魔尊以死,魔煞三魂未聚,太後亦亡,尊上一位根本沒有任何繼承著,這天下只會是血族的!”幻長老冷冷說到。

“你別忘記了天幀帝留下的那一批驅魔師!我看黑血咒的破滅定同他們脫不了幹系!”沂長老也開了口。

“正是,不得不防,當年那個驅魔師這一世若真碰上了,這事情可就沒有那麽好辦了!”血族的人馬亦不足以幾日內對抗得了狄胡和白狄兩方大軍,何況天朝四方駐軍皆在魔煞手中!

術長老提醒到。

“確實不能再拖下去了。”幻長老長長嘆了口氣。

三道身影再一次往西郊而去,必須盡快尋到他們的主子,將一切交待清楚!

另一個方向,紫閣。

也正討論著這件事。

七魔七煞很有默契地同時抵達,只有這個地方能來了。

“你這老頭破了黑血咒?”魅離一臉不可思議地指向了太虛道長。

太虛道長點頭哈腰,按照漣俏的話來說,真真跟個孫子似得。

“貧道就懂些法術,都是祖上傳下來的,專門收服吸血魔鬼這類孽障。”太虛說到,哪裏還有什麽道骨仙風,背都沒有挺直。

漣俏很是不屑,知道這師父又在裝了。

司徒忍和淩司夜還在屋內商議,眾人只得在屋外等待了,林若雪蹙著眉頭一直盯著太虛看,她很久沒到紫閣來,還真不知道白素哪裏尋了這麽個老頭兒。

“西郊那邊出事了,血影好像在那邊。”

“起了很大的火,百姓都四處逃竄,傳言四起,瞞不住了!”

一哭一笑從外頭匆匆而來,出去打探了許久的消息了。

“看樣子不能再拖了,三日後四方大軍便可圍至,漣俏,設法明日就行動,把血族困在最小的區域裏,萬萬不可蔓延到其他城池!”太虛認真了起來。

除了林若雪,眾人的視線立馬都集中在他身上了。

林若雪卻是看向一旁,淩司夜和司徒忍出來了。

“明日就行動,布下結界,至少困住血奴。”司徒忍先開了口。

“可以!沒問題!”漣俏一口答應,早就手癢癢了,學了這麽多年的功夫,這下子終於可以派上真正的用場了。

淩司夜坐在一旁,聽著眾人的話,淡淡開了口:“太虛,血影交給你。”

太虛第一個緩過神來,連連後退,一副膽小怕事的模樣,道:“主子,你就饒了我吧,我一把年紀了,一般血奴都收服不了的,都交給漣俏吧,這丫頭可以的!”

“師父!”漣俏不瞇眼,滿滿的警告,都這個時候,這老人家還推辭,難不成要她抖出他是血族的身份來?

“哎呀,你別這麽看我,我就是唐夢雇過來的煉丹的術士,你們讓我煉丹我一定可以,什麽丹藥都能煉出來!”太虛再次推辭。

然而,就這麽瞬間,頓時一室寂靜了,眾人都驚了,不是說好了不提唐夢和白素這兩個名字的嗎?

407不是無情,是絕情

407不是無情,是絕情

一室的寂靜,眾人皆是小心翼翼膽戰心驚著。

淩司夜側耳,察覺到了一室的詭異。

“劍空師父呢?”林若雪突然出了聲,打破了所有的沈靜。

“是呀,劍空沒有過來!”魅離連忙接話,朝蝶依使了個眼色。

“不會出什麽事吧?”蝶依也開了口。

“方才誰同他一起的?”烈焰問到。

“我!”洛水姬站了出來,又道:“我記得他先我回來的呀!”

話題一下子被扯開了,只是,眾人皆是看著淩司夜。

淩司夜那一雙眸中已經深邃著,卻根本聚焦不來,一言不發,誰都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麽。

“我去把劍空找回來。”苦哭說到,這緊張的氣氛逼得他快要窒息,他也不知道自己何時也會同太虛一眼不小心說出了那兩個字來。

“我也去。”肖笑連忙跟上。

“站住。”淩司夜終於冷冷開了口。

“是。”一哭一笑止步,老老實實退了回來。

“明日漣俏布下結界,你們盡力配合,太虛同我到西郊,司徒忍同魅離到北郊,這兩方的大軍改到了。”淩司夜認真說到。

“是。”眾人應聲,皆是面面相覷,這主子方才定是沒有聽到太虛說什麽吧!

“我也到北郊去。”林若雪開了口。

“玉邪摔主力往白狄去,你過去湊活什麽?”蝶依白了她一眼。

“你留下,守著紫閣。”淩司夜冷冷說到。

“憑什麽,現在人手都不足了!”林若雪反問,還真不怎麽畏懼這主子。

“我曾答應過唐夢和玉邪要照顧好你們母子兩的。”淩司夜淡淡答到,語氣裏沒有一絲波瀾,唐夢二字說得那麽自然而然,就如同說“玉邪”二字一樣。

眾人又是沈默了,氣氛再次詭異了起來。

“現在都什麽時候了,我又不是小孩子,不用人照顧!”林若雪立馬反駁,一股莫名怒火突然竄起,她也不知道自己再氣什麽,不願意這家夥為唐夢而自甘墮落,卻跟不願意看他如此的無情,他到底怎麽了?!

“蕭老,傳令下去,從此刻起,違逆本太子的,逐出紫閣。”淩司夜冷冷說到,在榻上斜倚了下來,眉頭微蹙,卻一臉的冷邪,不容違逆。

“淩司夜!你也就這麽相信白素死了嗎?”林若雪終於是忍不住了,即便魅離緊緊握著她的手亦阻攔不了她。

“沒死最好,死了本太子亦無力回天,明日結界若是困不住血族,你們便都散了吧,本太子對此事沒多少興趣。”淩司夜淡淡說罷起身便走。

沒有人出聲,沒有人阻攔,誰都沒有緩過神來。

怎麽會這樣子!

這主子究竟怎麽了?

林若雪最先緩過神來,快步追了上去,一把扯著了淩司夜的衣袖,還未淩司夜開口,便是一巴掌扇了過去,厲聲:“你怎麽可以這樣,白素誰?你告訴我白素是誰!你怎麽可以忘了她!”

“她是本太子的淩妃娘娘,本太子沒有忘。”淩司夜冷冷答到,輕易一手便制住了情緒瀕臨失控的林若雪。

“你記得!”林若雪一臉不可思議,“你收回剛才的話,你知道你剛才說了什麽了嗎?”

“魅離,把她帶下去!”淩司夜朝眾人看了過來,雖是看不到,方向卻辨別地十分清楚。

魅離沒有動,眾人皆沒動,誰都不知道這主子究竟怎麽了?

他方才說沒多大的興趣,他怎麽可以這麽說!

他知不知道所有人的希望都在他身上!

“淩司夜,她死了,白素她死了你知不知道?她懷著你的孩子命喪西界底了,你知不知道。”

“淩司夜,白素是為你而死的,你怎麽可以這樣!”

林若雪死死地拽住了淩司夜的衣角,字字句句質問,她亦是終於承認了白素的離去。

淩司夜沒有說話,佩在腰上的冷玄劍卻開始錚錚而響了。

“丫頭,你趕緊松手,主子累了,讓他休息去吧!”

太虛連忙上前裏,將林若雪拉了過來護在身後,林若雪卻是無力地頹坐了下去。

沒有人比她更清楚這是怎麽回事了。

無情的解藥,噬心蟲!

這是毒經裏她最好奇的一味奇藥!

淩司夜何時服用了這噬心蟲!

淩司夜轉身就走,根本沒有理睬眾人的驚詫,無情,真正的無情並不是殘忍冷酷,並不是不識情為何物,而是明明知曉,卻不會用情。

任何情,任何事,在他眼中,在他心中,都不過突然,沒有什麽特別的體驗。

“淩司夜,你為何要赴唐夢的後路,那噬心被無情還絕情!”林若雪大喊了起來。

“丫頭,你冷靜冷靜,你可不許哭的。”魅離連忙過來攙扶。

“我才不哭,我才不會這種人哭,我就為唐夢不值,他一定是故意的,他一定是故意用那噬心蟲的!”林若雪抽泣著,眼淚一直壓抑著。

“是劍空!”蝶依恍然大悟,厲聲,“一定是劍空,孟婆婆說過的,他一直在找噬心蟲!”

司徒忍看了她一眼,點了點頭,他的性子本就是那麽冷冷清清,他最是清楚了,幼時正是誤時了暗河底的噬心而養成了這絕情的性子,只是魔性一醒,便什麽都恢覆了,他的性子本就是冷冷清清的。

“難道就是那個時候!天幀帝來的那個時候!”苦哭大驚,回想起來了,殿下周身的劍氣一直沒有消散,那日天幀帝過來,蝶依和魅離逼著殿下清醒,劍空有接近過殿下的!

“今日我就沒看到那老爺爺手裏的小瓷瓶了。”無情怯怯開了口,本是膽子極大的孩子,在這群陌生人面前,便始終都粘著雲容了。

“這可怎麽辦,這麽偉大的事業他竟然沒有多少興趣。”漣俏開了口,企圖打破這凝重的氣氛。

“明日先把結界布下,盡量拖延時間,一定要撐到寧親王到。”司徒忍認真說到。

“忍,這幾日你到底同殿下再商議什麽,就不能告訴大家嗎?”楚隱開了口,一直以來都是司徒忍在聯系狄胡和白狄兩方,諸多事宜他們都是執行,並不知曉緣由。

“寧洛離開孤城前,留了後路,交待過寧親王守著奴宮,玉邪這會兒估計到孤城了,若萬不得已,便護魔煞退往奴宮!”司徒忍道出了秘密。

“奴宮?”楚隱蹙眉,只知道這是曾經封住血影魔性的地方。

“只這麽交待,其他的並不清楚,總之明日全力以赴。”司徒忍淡淡說到。

“我看定同魔煞三魂有關!封印破,三魂未歸,寧洛防備的定是此事,若是再無其他法子尋會魔煞三魂,我們再怎麽全力以赴都是徒勞。”魅離亦是認真分析。

眾人心下皆是如是料想,未有魔煞魔性徹底覺醒才可與血魔對抗,其他的一切都是虛妄。

眾人就這麽商議著,猜測著,太虛卻是偷偷地往後退,打算要逃了。

“師父,去哪裏呢?”漣俏可是一直守著他的。

“當然是睡覺,再不睡天就亮了,這夜雖漫長也是會過去的。”太虛低聲感慨到。

“師父,你說寧洛是誰呀?這七魔七煞都七零八落了,也沒有聚齊。”漣俏問到。

“是魔道的史官,紙魔,他的武功會略高這其餘十一人。”太虛就這麽脫口而出,立馬便後悔了。

“師父,你了解真多,難不成都是司徒忍告訴你的?”漣俏瞇眼笑到。

“正是正是。”太虛亦是瞇眼笑著。

“師父,主子可是說了,明日你同他去西郊,你若是脫逃了,這可不好,留弟子一人,弟子會羞愧的。”漣俏提醒到。

“丫頭,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要走了?”太虛道長不悅問到。

“我兩只眼睛都看到你要溜了!”漣俏厲聲,指著太虛已經跨出紫閣大門的一腳。

“師父老了,真真折騰不起了,你留下來,好好幫著主子,那匕首別丟了便可。”太虛說著,另一腳也跨出了紫閣大門。

“我也不問你究竟是什麽人了,我就問你一句,你忍心看這天下百姓都成了血奴,忍心看著人間成煉獄?”

“這同我還真沒關系。”太虛說到。

“難不成你也服了噬心蟲了?”漣俏厲聲,生氣了。

“俏俏,血影那孩子可怪可憐的,他就是為情所困,沒想要這天下,要這天下的是血族那幾個長老,這麽明白的事兒,你們怎麽都看不出來,虧七魔七煞還都那麽清楚他們三人之間的恩恩怨怨!”太虛感慨到。

“那又怎麽樣,魔煞就活該這般了嗎?則情字沒有什麽對錯,更沒有誰比誰可憐,總之波及了天下無辜人便是罪過!”漣俏認真說到。

“你記住,師父前日教你的,以你的血為咒來下結界,定是困得住血奴的,那幾位長老敵不過你手中這把匕首的,盡量避開血影便成,只要血影無心權位,這天下亂不了的。”太虛苦口婆心了起來。

“你到底是誰!”漣俏厲聲。

“小時候為師就告訴過你了,我就是個坑蒙拐騙的術士,你若還信我便喚我一聲師父,若不信我你就走,你現在要改變主意了嗎?”太虛亦是認真了起來。

“好,我不問,你也休想走!”漣俏瞪了他一眼,驟然大喊,道:“定如師太,你今夜怎麽還沒關門呢!?”

408黑勾玉再現

408黑勾玉再現

天已經蒙蒙亮了,秋季的清晨總是異常的寒冷,並不遜色於冬季。

血影抱著白素,一身的疲憊,雙眸盡是血絲,似乎奔波累了,就這麽癱坐在西界門口。

他也不知道怎麽回到了這裏來,手小心翼翼地替白素捂著那冰涼涼的手,替她取暖。

白素依舊沈睡著,眉頭緊緊蹙著,似乎噩夢重重一般。

血影已經完全冷靜了下來,靜靜地看著她,就這麽看著,也不說話,也不動。

可不可以就這麽看著她,一直到地老天荒,就這麽凝固成一座石雕,管他世界如何萬千變幻?

只是,他知道,她安靜不了多久的,她總是那麽殘忍地打破他為自己營造起來的夢,為保護自己的編織出來的夢,總是提醒他唐夢和白素的區別!

他早已分不清了,總之就是她,就只懷中這個人。

“出來!”驟然厲聲,察覺到墓碑後有人靠近。

這聲音一落,墓碑後隨即傳來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,從黑暗裏走出來的不是別人,正是劍空!

“是你?”血影冷冷看了他一眼,卻是不知覺護緊了白素,滿是戒備,除了他自己,誰都不可以知道這個女人還活著。

只是,他忘記了,劍空如何認得出如今的白素呢?

“讓我回西界裏去吧,我本就不該出來的,幫不了夢兒,也幫不了你。”劍空淡淡說到,語氣了透著令人畏懼的絕望,一種十分接近死亡的絕望。

他什麽都不知道,也什麽都不想知道,他本是要用噬心救唐夢的,而如今卻是用那噬心救了淩司夜。

他都不知道沒用噬心,那孩子會變成什麽樣子。

為何他那那麽乖巧的弟子要經歷這些!

自己的愛情早已絕望,只希望夢兒能順順利利,誰知結果卻是這樣。

噬心不用釣了,他還活著還有什麽盼頭呢?

很早很早以前,夢兒便是他的盼頭了。

“已經沒有西界了。”血影冷冷說到。

“我心裏有,無情無愛無恨,無親無故無牽無掛。”劍空笑了。

“呵呵!”血影冷冷一笑,讓開了位置。

劍空一把推開了那巨大的大理石,門一開,一股黑煙頓時冒了出來,月光射入,波光粼粼,整個西界皆是汪洋,看不到底。

劍空楞楞著看著,不知道在思索著什麽。

“怎麽,怕了?”血影冷冷問到。

劍空搖了搖頭,頭也沒會,卻是縱身跳入水中。

只有一聲撲通之聲,濺起了一股水花來,很快,一切便恢覆了平靜,屍骨無存,消失的無影無蹤。

血影看著那水花落下,臉上只有冷笑,沒有任何其他表情。

而懷中的白素不知何時已經醒了,就這麽看著那黑森森的西界門,整個人都楞了。

“師父……劍空師父……”

喃喃自語,還沒明白過來怎麽回事!

“你殺了劍空師父?”白素緩緩揚起頭來,一臉驚詫的看著血影。

“沒有。”血影淡淡答到,手輕輕挨近白素的額頭,蹙了蹙眉,臉緩緩貼了過來。

“別碰我!”白素勃然大怒,狠狠推開了血影,退了好幾步。

“我沒有殺他!”血影認真說到,逼視白素。

“我不相信你!我不再相信你了!”白素怒聲,雙手緊緊攥著。

“我殺了淩司夜,你信嗎?”血影冷冷問到。

“不信!”白素脫口而出,連連搖頭。

“我殺了他,就在東宮雲煙谷,不信的話,我帶你去看看。”血影笑了,唇畔的冷邪弧度越來越大。

“沒有!你說謊!沒有……”白素不停地後退,不待他說完便急急否定,雙手緊緊捂住了耳朵。

“我殺了他……”血影不知何時已經落在她身後了,一把將她拉入懷中,雙臂緊緊圈著她的腰,邪惑的聲音就縈繞在她耳畔,“三魂盡散,你認為他還有什麽紫閣同我對抗嗎?”

“你放開我,你不要聽,你放開我!”白素劇烈掙紮,背後一道紫光爆發而出,只是,根本就傷不了血影絲毫。

“他死了,我方才就說過了,我會殺了他的。”血影的聲音依舊蠱惑著,低沈中透著冷意。

“我告訴你,我不相信,我不相信的事情絕對不會發生!”白素停止了掙紮,聲音亦是冷了下來。

“白素,你為什麽要回來?”血影挨近,腦袋就擱在她肩上,聲音卻是軟了下來。

“為找司夜而來。”白素冷冷答到,已經理會不了身後之人的陰晴不定了。

只覺得腰上一緊,心下驟然大驚,怕傷了孩子。

“白素,你知不知道,我本已經忘記你了,本已經愛上別人了,你為何還要回來?”血影低聲,聲音裏竟帶著濃濃的哭腔,一股無可奈何之感,仿佛就只是宿命。

“愛上了別人,就該去找林夕!”白素厲聲。

“可是……你回來了。”血影淡淡說到,唇畔已經在白素脖頸間流連了起來。

“影,別這樣,想想唐夢,想想你的過去,假如你就是唐影,就是單單純純的唐影好不好。”白素的話幾近哀求,她知道自己根本動彈不得。

“素兒,可是……假如不了,我假如了這一世,可是你還是回來了,不是嗎?這是天意,唐夢走了,你來了,這是天意!”血影認真了起來。

“那司夜呢?你告訴我司夜該怎麽辦?”白素不想同他繼續糾纏下去,只有道出這個名字來,只有這樣他才會離開她。

不得不承認,她排斥淩司夜以外的任何人,她不喜歡這麽近的距離!

“他死了。”血影的聲音一下子冷了下來。

“血影,我白素最後告訴你一次,即便淩司夜真的死了,我亦不相信他死了,我一輩子都假如他活著,除了我死!”白素厲聲,額上青筋浮現,比唐影更是憤怒。

說好的,同淩司夜說好的。

不管任何人的挑撥離間,不管任何話語,都不輕易相信,都只相信對方忠誠,絕不會不會丟下自己!

這件事,不是他出軌,亦不是他同那個女人暧昧。

關乎生死,她更不會輕易相信?

血影那血紅的雙眸終於暗淡了起來,緩緩放開了白素,道:“素兒,我求了多少日了?”

“即便你困住我永生永世,一樣徒勞。”白素終於是松了一口氣,幸好,他的力道再加重下去,腹中這孩子,她真的再沒辦法保住了。

“永生永世?”血影大笑了起來,卻是舉起了一枚黑色玉石來,折射著月光,晶瑩透亮不已。

“黑勾玉!”白素大驚!

409你陪我看世界毀滅,然後殺了我

409你陪我看世界毀滅,然後殺了我

黑勾玉!

一個念頭瞬間掠過白素的腦海,只是,根本來不及了。

血影竟這麽狠狠將那黑勾玉往敞開的西界大門扔了去!

“白素,這世上本就不該有永生永世!”語罷了,一道黑色的光隨即壓入!

“你不能這麽做!”白素驚得目瞪口呆,黑勾玉能裂千年玄鐵,何況如今已經全是泥石的西界呢?

西界的毒水本就一直在侵蝕著河床,不過幾日,誰也不知道這地下暗河已經悄然蔓延了多長,

而現在和黑勾玉無疑是加速了毒水蔓延的速度!

就是那麽一個念頭,瞬間掠過腦海,卻終於阻擋不了。

腳下的土地開始龜裂,裂痕一點一點成蛛網形狀蔓延開,水漸漸冒出。

“白素,這世上本就不該有永生永世。”他已經落在她身後,輕輕將她擁入懷中,足尖輕點便淩空而起,而腳下,西界那墓碑已經漸漸塌陷了,整片土地亦漸漸塌陷,水越湧越多,將一切侵蝕淹沒。

白素無力地靠在血影肩上,已經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了,再多的勸說都是徒勞,再多的憤怒都是白費。

隨他去吧。

“我們回龍脈頂,這片大陸的最高點,你陪我看這世界滅盡,然後你殺了我。”他淡淡說到,帶著她朝北方而去,就這麽拋下了血族。

天下,在他心中從未有過任何位置。

只是,天下,為何要將他推上這麽一個讓他在劫難逃的位置?

“我殺得了你嗎?”白素笑了起來,“如果可以,我現在就殺了呢。”

血族之首,不生不滅,唯有魔尊殺得了她。

只是有這麽能力,並不代表就可以殺得了他。

“只要我願意,你便可以,我不做任何抵抗。”血影淡淡說到,雙眸裏是無盡的嘲諷。

“你!”白素猛地擡起頭來,手緊緊抓住了他的肩,抓得很緊很緊,五指都要掐進他血肉裏去了!

上一世,她亦是在他沒有任何防備,沒有任何反抗的情況下刺了他那幾箭。

他是故意的!

“素兒,我終於移情別戀不了,我努力過了。”他的聲音終於溫柔了下來,輕輕撫拍著她,泣不成聲的是她。

“對不起,影,我不知道該怎麽做,對不起……嗚嗚……”白素哭得肝腸寸斷,這一句“對不起”欠了五百年!

“乖……不哭了,我們回龍脈頂,好久沒有陪你看日出了。”他的語氣依舊很淡很淡,雙臂漸漸擁緊了她,隨即便疾馳了起來。

而身後腳下,裂痕從西界地面朝四面八方蔓延,水泛濫而上,西郊很快便成了一片汪洋,根本不見任何死傷者,只有水悄無聲息地滿意,悄無聲息地腐蝕了一切生命,留下一片死寂。

直到天完全亮了,依舊沒有任何人聲,這才看得清清楚楚。

西界猶如一個泉眼,水斷從地下湧出,泛濫到了四周,而四周,水為抵達之處,土地卻先一大片一大片地塌陷了,根本不用等西界的水蔓延而來,原地下就有水,同西界一樣的毒水,癱倒的房屋皆瞬間被寢室,百姓根本來不及逃,甚至來不及呼救。

這一場災難來得那麽無聲無息,像極了他的性子,那麽安安靜靜,那麽哀傷而絕望……

即便是早成了空城的帝都城最是幸免不了。

整個皇宮都慌亂,明顯感動到大地漸漸搖晃了起來,土地潮濕塌陷,房屋坍塌。

所有人都再逃竄,就連同那一批批血奴都再四下逃竄,只是,根本無處可逃。

淩霄宮頂,皇宮的的高處,羲風帶著羲雨最後落了下來,三大長老面色皆是凝重不已。

這一切來得太過突然了,誰都不知道究竟怎麽回事!

“是西界的毒水!”幻長老緊鎖著眉頭,眼睜睜就看著前方那座宏偉的禦書房一整排屋舍就連淪陷入地下,而另一側,東宮亦是同一時間排山倒海一般,接連癱倒。

四面八方,所有樓臺大殿都坍塌而下,不過須臾,整個皇宮便化作了廢墟一片,而他們腳下的淩霄宮亦開始坍塌,水漸漸浮出了地面,卻是瞬間將一切廢墟到侵蝕地無影無蹤。

“這到底是怎麽了,怎麽辦呀?”羲雨大驚,緊緊拉住她哥哥的手。

“好一個寧洛!”幻長老似乎這才完全緩過神來。

“看樣子這才災難來得太遲了,早在魔道封印開啟之後,這水就該蔓延的了!”術長老淡淡說到。

“什麽意思?!”羲風並不明白。

“洛水姬之前說過,當初開啟封印之時,他們只有凝紅珠和血狐之血,少了黑勾玉!”幻長老冷冷說到,言罷,同眾人齊齊淩空而起,腳下的巍峨的淩霄宮終於完全坍塌了。

“是黑勾玉!”羲風大驚。

“寧洛究竟想做什麽,明明知道用這種方法開啟魔道封印的後果,他竟打著救天下蒼生的棋子做這樣的事!”羲雨一臉不可思議,毒水這般泛濫,這片大陸根本就存活不了任何人,即便是血族!

“主子呢?他在哪裏?”術長老擔憂了起來。

眾人皆是往北方而去,水並沒有蔓延而來,北方的幾個大郡縣都沒有淪陷,消息傳開,百姓卻聞風而逃,整個片大陸都混亂了,所有人都往北邊逃!

這篇大陸的地勢是由北朝南漸低,而萬重大山則是最高處。

“顧不上那麽多了,盡快回龍脈!”幻長老下了命令。

眾人卻皆不懂,最底層的血奴根本逃不了,早已蔓延在水中,留下的是一批血族侍衛,一層層的隸屬於不同的主子,能力亦是一層層皆有區別。

這裏頭很多是幻長老直系的血奴,只是根本不聽從他的命令。

血影不再,血族這一世是屬於羲風的一世,羲風才是主子。

羲風掃了眾人一眼,眸中掠過一絲覆雜,冷冷道:“往龍脈,想活命者,守住龍脈!”

“是!”眾人齊聲,皆往萬重大山而去。

羲風和幻長老斷後,羲雨則被羲風一直護在身旁。

“寧洛究竟有沒有死?”羲風認真問到,這個男子太可怕了,藏得如此之深,或許,即便是七魔七煞都不知曉他真正的目的吧!

“按洛水姬的說法是同尊上一道被毒水沖走了,這血狐之血,加之暗河本身的劇毒,根本存活不了!”幻長老如實回答到,方才的情形和明顯,羲風才是發話的人。

這是血族的規矩,他必須遵從。

“他不是這麽心狠手辣之人,更不是如此大意之人,究竟怎麽回事?”羲風百思不解,寧洛既然尋凝紅珠,黑勾玉和血狐之血以引洪澤之水,滅天火,開啟魔道封印,就該知曉這後果的,何況那凝紅珠的力量並沒有完全被發揮出來!

若是發揮了出來,現在又該是怎樣一個場景!?

“這水也不知會蔓延到多遠,照著情形看來,整個天朝和白狄都不能幸免,北方狄胡亦是危險!”幻長老說到。

“哥,我們先把狄胡占了,別讓七魔七煞奪了先機!”羲雨忍不住開了口。

這話卻是提醒了幻長老和羲風,如果這一切寧洛都早有預料,那麽白狄如何會沒有準備?

“傳令下去,日夜不休,兵分兩路,術長老往狄胡去,剩下的同我回龍脈!”羲風下了命令,心下亦是驚恐,若是龍脈和狄胡被占,血族便真真就無立足之地。

出了這麽大的事,血影已經不歸,所有人都把希望寄托在這個主子身上,然而,現在才知曉,這個主子根本不是任何人能利用的。

或許,下一刻他就回來,帶領血族攻破龍脈,狄胡。

或許,他永遠都不會回來,只有時不時傳來消息,哪一處又成了空城。

魔性的徹底覺醒,原來是心智的徹底喪失……

紫閣。

早就成空,一切來得那麽突然,所有的計劃都成空,眾人亦同往北邊而逃,幸好狄胡在玉邪手上!

一座城池,一城的百姓。

大部分的逃亡根本來不及。

眾人一路往北,眼睜睜看著這一場場流離失所,皆是不知所措。

林若雪放要落下去,卻被魅離一把拉住了。

“不能這麽眼睜睜看著他們死!”林若雪怒吼,情緒波瀾不已,不似眾人的沈默。

“來不及的,救人之前,你自己必須活下

本站無廣告,永久域名(danmei.twking.cc)